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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六年流光中便已知曉,恭濤絕非單單一個臨疆未族二皇子如此簡單的身分,可她卻未料及……那總是淡漠隨性的濤竟是萬人之上的一朝帝王,也同等是自己所景仰的恭祥帝啊。

 

深吸了口氣,隨後桓禧恢復了一貫鎮定與溫柔神采,月眸輕彎,笑意盈盈,快得教人不敢置信,「可這……像你。濤便是那般氣質,睥睨群雄仍不自知,始終淡漠悠游於世俗之間。」                                                                  

不出幾刻的時間便接納這般重大的事實,該是如何信任他方能如此?

 

「果然是禧兒哪……」悠悠歎道,恭濤揚起深深的笑容,桓禧的包容豈是常人能及?她可是他心愛的女子啊。

 

向前踏近桓禧,恭濤終是放下心中大石,清雅之風再次環繞四周,凝視笑意看著自己的瞳眸,那份入骨思念再度襲上胸口,不能自制。

 

粉紗裹身,窈窕姿態,眉目如黛,朱脣皓齒,一瀑青絲隨意散於身後,桓禧便如同一株甫綻的嬌花,不勝的絕美之姿,教人望痴。

 

「禧兒……做我結髮之妻,可好?」淡淡輕語,恭濤曜黑雙眸將目光鎖緊那嫣紅身影,積聚胸口許久的願望終究傾吐,他笑意張揚,凝視對方月眸的眼底寫盡情意。

 

不在乎對方剛接受如此重大的事實,恭濤一出口便驚人至極。

雖說他此行目的為此,縱然他也未料及事情竟是如此順利,他終是對自己的自以淡泊感到百般嘲諷。

 

可又在話語出口那瞬,甫即思忖到天下蒼生百姓,及他那終究還是負了的鳳蘭后,面容頓時一閃即逝淡淡的憂愁,卻隨即被他隱於雲淡風輕的笑弧下。

 

「僅是天下不容得有二后,這必定委屈到妳……可我不願傷及俞若,她亦是一片真心待我。」撇去自身愧疚難耐不言,眾臣百姓之於鳳蘭后的喜愛不亞於他,何況當年俞若更為當今宰相之女,萬不可有失。

 

「可禧兒從不是在乎此等事情之人,可不是?」恭濤再度輕笑,寵溺望向對方。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不得輕言!」低聲欲斥,桓禧白皙的面容倏地襲上兩抹彩霞,嫣紅的容顏如盛綻的紅玫瑰,嬌豔欲滴,卻不失其真、其獨樹一格的純淨。

 

「我所言無一有假,以山海為誓,恭濤僅傾心於桓禧一人,此生不渝。」他呢喃著首次語出自己真正的名諱,及隱於話下濃烈的情意。

 

桓禧帶上遲疑地凝視恭濤,心中卻止不住地想她終是等到了此日。

曾以為真切地知曉恭濤和自己有著同等情愫時,她會是多麼喜悅無比……可她心中便是有一股不安的氛圍正蠢蠢欲動,說不清那股感覺,卻直教人忽視不得。

 

──倏有股風雨欲來滿樓之感,令她擔憂。

 

而在迎上對方有別於平日如流水般的灼熱視線之時,桓禧更是震懾於恭濤的坦白中無法自制。

沒錯,她確實不在乎這些名號稱呼什麼,之於她一如浮雲流水,得與不得,端看造化。

 

可她清楚這次的應允事關重大,倘若應了,便是失去了身後滿樹梨花、鳥鳴啁啾,平穩安靜的生活,甚有可能,她得面對俞若因她而生的妒忌,百姓因她而起的不服……

她桓禧確實不願問俗事,卻不傻,不愚。

 

「應我……可好?」自寬大的潔白袖袍中探出細手,輕柔將另一掌心中的翡翠玉簪簪於桓禧盤捲青絲上,流光輕閃,譬若波光,紛彩錯雜,奪目脫俗。

他的舉止那般輕柔,從未改變過的溫柔及疼惜完完全全傳達給對方,轉身面向滿叢盛綻的梨花樹群,千樹盡綻,花香四溢。

 

可躺若她不應,是否這若水身影便會就此離去?

一如來時悄然無聲,去時亦謐靜如空。

 

薄紗輕揚,旋身一轉,身姿擺動,半抹屏紗掩姿容,她的笑靨美得不可勝收,帶上屬於女子的嬌羞可人,輕柔而幾乎無法聽聞的蚊蚋細語飄散於空中,融合於淡淡梨花香之中,久久未散……

 

「好。」


願為君捨世大千,盼君莫棄吋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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