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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著展寒嵐一路回至臨淵居,方邁步入內墨夙降便感得暖和愜意。早他回至此處的慕竹許是準確拿捏著一個時辰的長度,他前足方入,便聞得她輕柔溫婉的嗓音:「二少爺,您回來的恰好,不若慕竹便打算去後山尋您的。」

 

墨夙降笑望著她,卻是不答,見她面上已無淚痕,心道她果真是個通透伶俐的。餘光望見展寒嵐後步邁入的蘭華身影,便道:「展三少是大哥的朋友,今日我替大哥招呼招呼他,妳午膳可都備好了?」

 

慕竹旋即會意過來,道:「都熱著呢。慕竹現下便去端來。」

不消片刻,數道精緻菜餚便置於長案上頭,更有清酒一壺,瓷杯二盞。

 

墨夙降與展寒嵐對頭而坐,只見墨夙降先是執杯而起,秀美面龐帶上笑意,道:「君冽不若說說,你同我大哥是如何認識的?」

 

展寒嵐聞言,正欲開口,忽地目光落於墨夙降清逸身影後頭,登時不言。墨夙降直感奇怪,正欲朝他所望之處回身看去,卻先一步讓人從後頭自上而下地圈入懷中,霎時一清香傳入鼻息,他心下了然,是以毫無掙扎之意,惟是低聲喚道:「大哥。」

 

「夙降,你身子可沒事了?」仰首看去,那人俊朗面龐近在咫尺,溫熱吐息散於耳畔,他一身玄衣風塵僕僕,神色有些疲憊,曜眸底處卻是深邃內斂的擔憂,「我聽慕竹道,你現下記憶有些紊亂不全,可是真的?」

 

得他問話,復見他如此,墨夙降心知他風寒消息怕是一傳入他耳裡,饒是再要緊之事亦讓他即刻放下,快馬加鞭往洗硯谷而回。自他有記憶始,墨夙玄便寵他護他至極,然他從不言明,他便無須點破這些他待他的好。

而如今便是尋回了神識,他見著墨夙玄,卻仍是半分疏離也挑不起、使不得。

 

「昨日便醒過來了,我很好。」笑得雲淡風清,墨夙降按了按墨夙玄圈於他頸畔的手臂,欲如從前般不讓他擔心,而後者果真明顯放鬆不少,這才昂首朝落坐於對頭的展寒嵐,笑道:「讓你見笑了。寒嵐,許久未見,你今日怎在夙降這兒?」

 

「物歸原主。」展寒嵐本先見他倆兄弟這般互動只覺奇怪,可一轉念到底是他人家務事,且他猶記得先前曾聽墨夙玄道墨家二老常年雲遊四海,是以他倆自幼相互扶持迄今,感情融洽得些亦屬正常。

 

這般轉念後,他遂言簡意賅地朝墨夙玄道,同時將懷中那赤紅玉石復次掏出,「我尋你不成,夙降本欲代你款待我,你倒是回來的巧。」

 

「迢迢路途……這是何必?」墨夙玄見他神色執著,頓了半晌,爾後不由得歎道:「你當日於驚風崖助我一把,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玉佩便是今日無用,來年沒準能得你所需。」

 

聞言,見展寒嵐又欲推辭,墨夙玄揮手一擺,卻道:「我給出去的東西向來不再收回的。那玉石上有我墨家的刻痕,你喜歡它便留著,若是不喜,扔了無妨。」

 

語落,墨夙玄這才放開禁錮住墨夙降的雙手,見著長案上各式精緻菜餚香氣四溢,遂側身拉出椅凳,便要落坐於二人之間,不料忽地袖袍讓人拉住,墨夙玄一望,卻見墨夙降擰眉瞧他,淡道:「大哥,先去換身衣裳,洗把臉。」

後者本欲反駁,可見自家二弟神色清冷,便起身往臨淙居而去。

 

路途間不住地思忖自方才始觀察墨夙降得出的結果。回來之前,他雖有聽聞墨夙降為人不若昔日,到底不信一場風寒能改變人甚麼,孰料方才一見,雖說二人談吐交流同昔日相同,他卻是明顯感受到他碰到墨夙降時那人一瞬而至的僵硬不自然。

且素來他極其喜愛的墨夙降那溫潤如水的氣息,亦讓一汪寒泉給取代徹底了。

 

思量推敲個幾巡,墨夙玄末了卻是一笑,只道無論如何,夙降便是夙降,別人如何講他不要緊,他喜歡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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