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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聲知人,從不是難事。

  是以白子靖那方喚聲方落,這方其口中的父皇、前廢帝白子玨便已然抬首,沉墨修目裡頭毫無波瀾,澱著歲月歷事,埃著世間風華。
  他只瞧了白子靖一瞬,復又垂首於手中書冊,並不應聲答話。

  白子靖再見此,起先有著些許愕然,隨即似是福至心靈,快步而悄聲地步至其父皇身畔,將他特意帶來之珍饈秀茗置於案上,俊美面容神情一緩,瞬刻間朝堂之上那傲肆肅然之氣便已讓他斂收得極好,他見白子玨猶是不理睬他,也不氣惱,只道:「父皇,此些是兒臣今日方得的新茗與糕點,想同父皇一同嚐嚐,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語落,白子靖卻覺白子玨周遭威壓驀地更勝平時,他薄脣輕抿,聰穎思維霎時轉過幾巡,卻仍不解何以素來僅是寡言的父皇今日似極其不悅,卻更曉得眼下息了這人怒氣方是首要。

  是以他也不再管上些甚麼,左右紫乾宮內此刻並無一人,白子靖遂輕巧抽去白子玨手中書册置於一旁,而後於後者復次抬眸望他之際,笑盈向他,端的是那澈眸如水,目含崇敬,「父皇,莫要不理睬兒臣,兒臣想您了。」

  實誠而言,哪怕白子靖朝務繁忙、無一不刻需得習武讀策,卻是日日皆來訪這紫乾宮,登基三載以來,未曾有過例外。
  而眼下雖說是為了讓白子玨心軟方這般所言,堂堂嘉武帝卻也曉得自個兒並未撒謊,他自幼便慣於白子玨與他日夜相對,如今自上任為帝,能與父皇共處的時刻卻是欲發減少,這般一想,那話語有幾分真假,便是不顯自露。

  白子玨聞言,心下微震,然面上卻是半分未顯,望著白子靖那皙秀面容,只道:「靖兒,過來。」

  後者頷首。而待得白子靖依言如疇昔般落於他父皇懷中時,白子玨摟著那溫熱修長的身軀,梟目半沉,方似平了心緒,這才淡道:「今日早朝可順利?」

  他這一問,白子靖心底卻是一突,登即曉得他父皇今日為何似有不懟。上任迄今,白子玨道自己既已為廢帝,自不插手任何朝廷之事,至多於真是極為要緊難判的決策上方會幫白子靖一把。他從不過問大穆任何,這三載來猶若換骨脫胎似,鎮日只消磨於紫乾宮內,毫無怨言。

  然惟有群臣指謫他,欲置他於死地之事,他總於白子靖決策過後談上那麼些一二,是讓白子靖莫要這般動輒殺伐。然非是白子玨有甚麼心軟心慈之念,對於白子靖這般草菅人命,他實而毫不介意,更不覺有何不可,只道他的兒自當是最好,說甚麼便是甚麼,方乃帝王之姿。

  然他卻極不喜聽聞那些個昏君之語於暗中後背裡刺傷他兒,但凡聞之,這些個碎嘴之人,當早歸於黃泉冥府去了。

  而白子靖既知曉癥結何在,遂也對症下藥,勾脣笑道:「父皇對兒臣好,兒臣自當對父皇更好,那些個事,父皇也莫再擾了,好不?」
 
  白子玨聞言蹙眉,正欲再道,白子靖卻是先行動作,以口對口堵了他父皇其餘話語。

  一時間二人津液互換,巧舌纏綿,白子靖從前甚少處於主動之勢,此刻正有些沾沾自得,豈料下一刻白子玨登即將他左腿一抬,他便成了跨坐之姿,而隨著昔日的嘉寧帝熟練將掌心薄繭探入他兒明黃袍內,掐過白子靖那柔軟腰身,重重愛撫,白子靖亦愈發無力地只得以雙手纏繞於他父皇脊後,任著他攻城掠池,攫奪他全數呼息,潤脣亦於白子玨轉而啃上他脖頸之時溢出些許破碎呻吟。

  「唔……父皇……」

  白子靖淺淺低吟,然猝不及防,便感到雙股間有一勢赫然頂上,他心知那究竟為甚麼,霎時白皙肌膚瞬染一層薄淡紅霞,然他卻並不躲怯,倒眨了復眨那猶閃著水光的澈透美目,低聲喚道:「嗯……父皇想要……靖兒麼……」

  語落,他輕咬下脣,竟是將身體更放沉了些,讓自己與白子玨那物事更加貼合幾分。見他這般模樣,白子玨呼息一重,望著白子靖秀美清潤的模樣,再憶起朝堂之前、龍椅之上他從來清冷傲肆的身影,只覺這孩子當真生來剋他的,竟次次都這般磨人!

  可卻也是同時,白子玨硬生生按捺住身體欲望,以額對額,改以碎吻著白子靖的脣,輕道:「……靖兒當尋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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