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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有意的。」然而他卻不願騙他,不願以這樣的方式換得衛子落的感情,只覺這多像在利用彼此曾經的歲月,來試探對方是否還會為自己心軟,為自己失了鎮定。

  「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於是戰錦道,哪怕他已下意識伸出雙手回抱上對方精瘦流暢的腰腹,哪怕他那樣貪戀對方懷抱的溫暖,他仍緩慢卻堅定地道:「但落落,我希望你知道,我並不是在利用這件事情來讓你……」

  「好了,我知道。」然而話方出口,衛子落卻搶先一步截斷了他的未竟,隨後有些輕挑地將右手自男人頭上拿開轉而提起對方下顎,近距離對上那雙邃然的瞳淺色的脣高挺的鼻樑衛子落想,他對這張俊美剛毅的面容其實這樣的不熟悉呢。

  ──然而沒關係的。
  沒關係。

  「我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這樣想著,衛子落勾起笑容,瞬刻間雙方的目光裡都映照出了彼此的模樣,他然後說,「……我只是,想把生活撿起,不想讓日子掉了而已。」

  戰錦的理智於是在對方和自己以額對額時終究碎了一地。他感覺自己是這樣喜歡這個人、這樣愛這個人到分明已過了會因為幾些肢體接觸便臉紅的年紀,卻仍陷落在這樣的溫情裡無法自拔。
  這些安慰動作與溫柔的勸哄,在昔年的日子裡他曾擁有過無數次,卻失去了它在一段漫長的光陰裡,卻未曾料及,如今他竟能這樣簡單地將此尋回、重新感受。
  男人只覺自己幸福得想哭。
  
  見這早已被時間洗鍊得無比成熟沉穩的男人露出無法置信和擔憂自己理解錯誤的神情,衛子落忽然便覺得,當年的錯失也好十年的別離也好,現在才走在一起或許仍不算太晚,是麼?
  縱使顛簸了些,但反覆的是自己,心智不堅與迷茫的也是自己,這人其實始終仍在那裡等他,並不曾怯退與離開。

  ──他始終將決定權交在自己手上。

  「所以說,你願意原諒我嗎,阿戰?」衛子落歎息於男人的溫柔,他想如果、如果戰錦能原諒他一度的無理無常,他絕不會再愚蠢到放任自己流浪一片荒蕪。

  「……當年的事情,還有這三個多月來的冷漠與不理睬。」抿了抿脣,沒注意到與自己距離不出幾指寬度的男人眸底閃爍的光,斂垂著眸衛子落道,「……我花了太多時間在嘗試貫徹自己某些理念,甚至在知道你講的其實都對的情況下還自欺欺人,我──」

  「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替對方接完話語,下一瞬男人忽忽然便直起背脊起身與衛子落相對而佇,而方才還能將他摟進懷間的衛子落頃刻間便感受到對方安然間帶上些許迫人的氣場,他尚未開口,隨後便率先迎接而來的便是戰錦反客為主的擁抱與半失控間或溫柔或粗暴的親吻與啃咬。

  半晌,男人抽出幾息間換氣,沉然地笑:「落落,到我這來。」

  聞言,衛子落怔愣幾瞬,直到戰錦已然將用舌尖抵開他牙關時他才反應過來,旋即輕笑了下將雙手環上男人脖頸,順從地接受來自對方的索求更同樣嘗試去觸碰與回應。

  唔,他這進展有點快。衛子落本來這樣想。然而當望著對方全心投入的模樣時,他不禁反問自己,這樣多年來,十六、七歲的青蔥也好如今二十七歲的日子也好,哪怕一次難道自己都未曾想過要回應對方那似能將人灼傷如火的感情?

  探出手再次觸摸上男人柔軟的髮,最終衛子落勾起笑意,釋懷地坦承──

  我們之間的愛情,那些懸而未決的關係,當塵埃落定後,是這樣子的,也很好。
  再好不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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