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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夜裡,清朗的月光透下。

一襲象徵皇族的紫色裝扮,恰如其分的妝抹豔麗絕人,女子恍若自古相傳的流言中,那足以媚惑人心的絕代佳人。

 

「還得幾日才可完成?」清靈的聲線緊揪著眼前凝神於掌中之物的男子,她略帶不滿地道。

 

隱於夜中的男人頷首瞥了眼她便又低頭,「再幾日……不、少說得近個月不差。」

男人的眸一瞬也不瞬地專注於那物,回完女人的話後便繼續埋首,其呵護細膩的神情恍若手中緊握什麼稀世珍寶似。

 

「無妨,趕的上那日便好。」

聞言,那眸夾雜了些許詭譎的色彩,男人定定地看著艷麗絕世的女人,「放心……僅是為了妳,我定把它趕出來。」

聽到這般保證,女人勾起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旋身一轉步至門前,自窗櫺向外看去細細探查,在確定四下無人後,她輕眨美麗的紅眸,推開宮中特有的門扉,消失於夜中。

 

 

 

 

男人修長的背影緩緩踏著步伐前進,方踏一步,便被紊亂的櫻花碎片湮沒,全身沐浴於那粉色的溫柔中。

喣陽自葉與花的隙縫折射上他的面容,映出那不入俗世的臉孔,好似一筆一畫的精細描摹,將天下之美全給予他,是道不盡的俊美。

 

身旁彷彿嬌花的盛宴,他隨意瞧著身邊的流光山色,不自覺便漸漸步至呈半月弧形的橋墩上,隨性地選上一邊的景色,便順著性子倚在上頭,一手微微托起下顎,垂目思忖。

 

此時倏忽感到身後來了人,也不回過身子,只那麼不甚在意地靜於自我中。

 

「好一個閒情逸致……」看向前方那人的背影,殷墨輕嘆了聲,果不其然。

四處張望而人遲遲不見蹤影時,他馬上便想到柳絳塵必是來到此處,好幾年前他曾說過此處的櫻花能給人一種倏忽即逝的美,能引他思古幽情。

 

「絳塵。」因無法確定對方是否陷入熟睡而將音量放低,低沉的嗓音緩緩飄散於空中,靜靜舞起舞曲。

 

聞言,柳絳塵轉過身子,張開一貫沉靜的羅蘭雙眸,「怎麼了……墨?」柳絳塵在那聲呼喊中聽出殷墨細語中染上了平日少見的起伏,似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正糾結於此人心中。

 

「我便是要來與你商量此事。」殷墨索性走到橋墩邊上,背脊微靠上質地頂好的扶柱,目不掃對方地開始娓娓道出事情來由。

 

「後幾日便是選藝妃一事,你清楚多少?」眉頭一簇,他起個開端。

 

「大概知悉一些。」些微磷粉忽然灑落在他指尖,閃閃亮亮地散發光芒。

 

「前些日子有些負面風聲傳入宮中。似是幾個已被先皇放逐至邊疆的外系皇族野心再起,將在選藝妃那日伺機潛入宮中。」

 

似是有些意外地,柳絳塵玩味地看向殷墨,「哦?時機就能如此恰巧,選在你剛即位不出三年的這時呢。」

 

不悅地瞥了眼對方,「行徑這麼張狂,想必有著萬全準備吧。」

 

「莫非是背後有足以倚靠的勢力?」殷墨仔細地於腦中尋找著,是否有未和自己關係良好而有權勢的人他遺漏了。

 

撩了撩衣袖,將細長的手自袍中伸出,輕輕逗弄那隻停佇於他另一指尖的蝶,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眩惑雙眼。

 

笑意忽起,柳絳塵改了改稱呼,「臣是不知太多,但您該是擔心對方意圖不軌吧。」

 

「……來者的身分該是想要竊取我曄朝之寶、奪取曄朝掌控權。」殷墨的聲音極為渾圓,低柔的嗓音聽不出情緒起伏,未細察甚不知那語中之事攸關重大。

 

慵懶地聽至對方語畢,柳絳塵眼中藏著些許笑意,「請放心,事情我會妥善處理。」

幾縷銀髮於空中柔柔擺盪,雲淡風輕的態度恍如正和風兒約束好明日再同相見般不以為意,一副玩笑世下的態度。

 

猶如已習慣般,殷墨說道,「好、我等你消息。」

對方眼中一瞬閃過的銳利目光可是真切地有被他牢牢捕捉。

無需擔心太多了現在,他吁了口氣稍稍放下些心裡的負擔。

這人便是如此,他所說過的話語從未失信,再過險阻的事情之於他皆是些不甚要緊的小癥結罷,或他並非殷墨手下實質上的任何臣民,卻無庸置疑是有能之材哪。

 

蝶已舞去、似花將謝了復開,該是斬除的事物無須徒留禍害。

 

殷墨收緊掌心扣住的力道,腦中倏爾間閃過一抹可憎的面容……七年前那夜……

 

「……墨,過了。」細柔的嗓音傳入耳裡,柳絳塵一語將殷墨收緊的瞳孔再度放鬆,他走靠近對方,拍了拍殷墨的肩頭,「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許讓自己被過往束縛,可否?」

 

「嗯。」聽及,殷墨勾起脣角,又好像忽然想起何事,微簇細眉,「孤說過在你面前會不以孤自稱,你亦不許用敬語,此話你可忘?」

 

他頓時失笑,「沒忘、臣可沒忘……」那笑容卻有些失神地,思緒猶如不在話上。

多少年了,當年意氣風發,倨傲強硬的個性可見並未因歲月的洗滌而有所改變,反倒有些變本加厲了些呢。

 

此時,空中突然盪起音質細膩、輕柔溫順的樂音,這一曲悠柔的曲調自瞿琉苑傳出,能輕易流進心房,讓他倆目目相對。

 

將風吹起的一縷銀絲放置耳後,他輕笑,「改日再較較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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