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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名鳳蘭后,貌美如蘭,娉婷嫋嫋,眉黛朱唇,沉魚落雁,一代傾國女子,渾身絕然高雅的氣息,光初次乍見便已入眼七分。

 

「還是蘭后心細如絲,孤僅在妳面前提過一次罷。」恭祥帝迷人的嗓音輕柔低語,他笑意彰顯凝視一旁的翠玉人兒,對上那滿溢而出的愛意,曜黑眸中亦帶上淡淡柔情。

 

可他腦海裡卻不禁思及,那始終靜靜佇立等待著自己來臨的女子。

他其實從未想和眾臣們行使自己身為帝王的權力,僅是他實在太過想將美麗的人兒以清風束縛,渴望與之攜手走過歲歲蒼蒼……這份張狂強烈的念頭,伴隨著逐漸逝去的流光,益發無法壓抑。

六年時載,彼此間像是鮮血揉合了一般,對方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能知曉另一人心中所想,僅是杜濤俊美淡漠的面容從未因桓禧不時詢問臨疆情勢而有所慌亂,那看似完全的隱瞞使即便聰穎過人的桓禧都未察覺,對方在見著她前的劍眉總深深簇起。

──為蒼生國朝,為思念難解,為他本不該負了的后。

 

即便恭祥帝當初年僅志學,卻依舊肩負一朝傳宗之任,淡漠如他雖是在上位之際便下令廢了後宮,卻負不了自幼便訂下結髮之約的后──俞若。

 

俞若,鳳蘭后。

 

璽朝三十七年,恭祥帝立后,鳳蘭后當為一國之母,百姓愛戴。

鳳蘭后美豔絕芳,精明幹練,縱然年紀同恭祥帝尚不足,可確確實實地做好作為一國之母所應當完成的責任,而故百姓無一人不深深喜愛美若天仙且親民善近的璽朝之后。

 

雖說恭濤淡漠若風,似是不問塵世的隱士,可他確實為一朝之帝,憂國憂民,之於天下,他所擔太多;之於俞若,即使兩人無情,對於他,又何嘗並非一種責任?

 

於是他僅能付出他能力所及,盡力彌補他所無法真正給與予俞若的愛──將一份名為親情之感套於兩人之上,他將美麗如花的俞若視為親妹妹,一眸一笑皆帶上深深寵溺,他想,這恐怕是唯一能讓他不受隔閡與不自在的情況下,任憑對方親近自己的唯一抉擇。

 

一貫清風姿態,那抹容顏依舊清冷,唯有在鳳蘭后面前才能瞧見偌大的情緒波動,譬若寵溺的笑靨,勾於眸邊的熠熠星光,與那總是柔情的呼喚。於是乎,所有人僅只當恭祥帝與鳳蘭后兩人鶼鰈情深、比翼雙飛,羨煞百姓。殊不知,無論愛卿再過多數,甚是偶爾的枕邊人俞若,皆從未知曉亦或真正摸透恭祥帝縝密如麻的心思。

 

「不,這是妾身的本分,僅是方才似是聽見您與眾臣有些爭議,為此進來看看是否有妾身能幫上忙之處。」她微微欠身,溫婉笑容浮於脣際,清雅婉約的自適讓恭濤稍放了心。

 

「萬事皆安,皇后受累了,早早回宮小憩吧。」他噙抹笑容,淡淨如風。恭濤便是如此,直教人怎樣也摸不清,自當初那皓月少年起,到此時剛毅俊美的帝王,百般樣貌,收放自如。

 

俞若聞言,起身作揖,席未坐暖便只能離去。她輕柔笑起,心中卻絲毫無不滿,而是被恭濤眼中她未錯過的那抹擔憂而倍感滿足。

 

欲立妃?她真想看看是如何的女子才能使恭濤如此上心。

整整有了三年,有別於自古以來後宮三千的帝王史載,恭濤如此愛護她,始終未另立妃,她實則該是受寵若驚,慶幸不已。可人心貪婪如蛇,擁有過多便也奢求的多,她真不知現下自己是否還有三年前的雅量能夠接受另一個女子佇立於恭濤身旁。

 

當豔麗身影消失於朝上,百臣退下之時,恭濤這才緩緩吁出口氣,看似放鬆不少。

 

「果然……這事等不得了。」

 

唯有在見到那抹沁人心脾的笑靨之際,他才能悠然地舒出一口長氣,將朝上紛擾拋諸腦後,短暫忘卻自己礙於身份,此般過於頻繁地向幽燦宮而來早引得宮中沸沸揚揚,而故當他終是下定了決心告知眾臣之時,卻未料及竟得了這般反彈。

 

「……可孤絕不說放,妳可知否,禧兒?」低聲輕喃,語氣中帶上與俞若對話時截然有異的深深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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