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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自己忽地被叫到,言聞鷹墨色瞳孔收了收,心想現在解釋的擔子又回到自己身上,不免輕嘆,「此事戚藝妃無需深知,若真有興趣,請私下再去探聽即可。宮外關於柳家的傳言沸沸揚揚,不花一番力氣應該就可以得知不少事情。」簡潔有力地答覆,靛藍色長髮拂過臉頰,他面露微笑。

語畢,目光拋回慕緹纁,只見她怔愣一秒,似是沒想到言聞鷹會如此輕鬆的帶過,隨後又淺淺一笑,美眸流轉著頑皮及隱隱讚賞的光采,看向一旁的戚風華,打量起來。

紅衣緊裹腰身,襯出戚風華姣好的身段,此時她容光煥發的神采,可見剛才練劍時的專注認真,毫不馬虎,柳眉細細若繪,薄脣微抿,全身散發出一股迷人的色彩,隱約之中,慕緹纁瞧出她面容上的一絲緊繃。

自從知道有人在一旁觀看後,她淡若止水,毫不驚慌,雖說偶爾眼底閃過一絲波動,卻又極微輕巧的被她掩蓋在澄澈的眸底,能動能靜,確實是一代才女。

笑盈盈地凝視對方,慕緹纁燦若星辰的雙眸張狂生輝,脣角勾起的角度美而不媚、即便是媚亦不嬌,她清雅的氣息周旋打轉於四周,道:

「早些時候見了妳精湛的劍舞,實是佩服。想到半刻鐘前自己練劍的拙劣劍法,便有意向妳討教一番,不知藝妃是否願意?」

 一瞬,戚風華甚感訝異,急道:「慕姑娘言重了,我的劍法仍屬生疏,還請慕姑娘指點。」

輕輕向慕緹纁行個禮,她心底不禁對這個有著傾世絕姿的女子感到佩服,完全不擺架子,平易近人的恍若清風,就像一株盛綻的花朵,奪目而不自知。

「哪裡,那言哥不妨先回去,皇上近來正為國事憂心,宵衣旰食,貴為宰相當知其輕重緩急……別看似閒暇之時便隨意閑晃,只恐四周小人覬覦你落單呢。」冷肅的話語中夾雜玩笑的語氣,那眼底的警示意味卻不容人懷疑。

習慣了那樣時而生疏時而敬重的話語,慕緹纁恰如一把奏不盡曲目的翡翠琴,總教人無法探究所有。

接下她星眸的訊息,言聞鷹隨即使個眼色以示理解,向戚風華輕輕點頭,他靛青色的長髮隨即消失在她們視線所及之處。

「那就獻醜了。」

戚風華笑意流轉眼底,嬌美之姿頓時艷勝花三分,「請慕姑娘先請入內,我這有幾套笈法是有關舞劍的,讓妳過目過目。」柳腰隨即一轉,領著慕緹纁步入錯落柳絮下別緻的屋內,兩人細語笑聲不時於行徑間流淌而出,空氣中溢散著柔和的面紗。

遠處的身影早在慕緹纁到來之時便沉下臉來,原先的計畫眼看在那兩人柔情蜜意中便可得知,冷不防來了個程咬金,竟是一語截斷所有契機,讓他一股怒火攻心,咬牙痛恨。

雖說他們的對話內容不異平時,可就他感覺來看,那慕家小姐必是對言聞鷹及戚風華用了什麼法招,讓他們隱約察覺到隔牆有耳因此不繼續話題……可他又不願承認功夫深厚如他,竟可能被一個僅是容貌沉魚落雁的女人所察覺,心底說服自己僅是湊巧罷,卻又想這慕家望族輕視不得哪。

這可好,讓他此時亦無法回去向主子交代了。

前幾日方在揶揄柳月那女人連打探消息這點小事情都無法辦成,著實讓他鄙夷一番,可今日他竟也落到這等田地了,該是較他如何是好。

「使不得了,先向主子報告去才是!」

 

只見那身影逕自沉默不動許久,爾後才迅速地銷暱蹤跡,屋內正與戚風華談笑風生的慕緹纁忽地一笑,目光輕掃外頭,隨及一抹打探的神情流轉眼底,便執起瓷杯啜了口茶,遮掩自己的失態。

感到溫熱的茶水流入喉頭,慕緹纁這才笑盈盈地望著始終笑容噙於脣角卻絲毫不感實際笑意的戚風華,「聽戚藝妃如此說道……可見那人並不是一直都在,而是今日才有……可是如此?」

她倆早在進門之前便以眼神交會,暫以天南地北的閒聊話語作為屏障,讓不知身分的盜聽者先行離去,卻在句句話語中,戚風華巧妙地將大略的來龍去脈隱於內,讓慕緹纁知曉。

「沒錯。……真可真是奇怪,我也不知為什麼要和慕姑娘說這麼多,這本是私事不該驚擾妳,卻在初次見面時便覺得慕姑娘妳很是熟悉,亦有著一股令人信賴之感,故言多了亦僭越些許,還請莫見怪。」美眸輕眨,戚風華面容寫盡誠懇,絲毫不假。

自一開始對於這忽然來臨的姑娘,她本有些許疑心,且在她道出一旁有人之時更感此人非同小可,卻逐漸於言談中發現,她其實並未知曉任何事情,僅是憑藉著一份直覺替他們解圍。

「哪裡,戚藝妃才是佳人才女,讓緹纁很是佩服。」話面上說得倒是好聽,實則真情只有慕緹纁明瞭。

她笑盈盈的笑靨下,是一顆歷經艱辛的心靈。

日夜與聶凡和柳絳塵相渡,自幼便同他們習熟武功,兩人武功造詣之深於旁薰染,資質再過努鈍如她,怎可能被那人三腳貓的層次給矇騙呢。

倒是那人似乎還自以為所成極高,才不免讓她一陣失笑。

可較使她在意的一點是,隱約之中,那人武功的脈絡及氣息,似是上次她與絳塵在恆生橋上時曾感覺到的如出一轍,可當時她斷定對方是女子,而今這人非男子所不假,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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