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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朝盛世之代,擊壤鼓腹,河清海晏,歌舞昇平。

先后恭華於今皇祁茨十歲之年薨逝,遺留前皇祁鳳翔隻身治國,前皇與恭華皇后鶼鰈情深,鴻案相莊,故未曾再度納妃,平生僅恭華皇后一妻,與其膝下二子。

三年前皇位傳給大太子祁茨,前皇卻於臨走之際頒布聖旨,欲二太子祁燁在來年秋楓凋零之前娶妃,問其所因,皆未有一個完全清楚的答案。

僅是一國之母不急,又為何急到二太子頭上了?

又因前皇的不廣納妃妾,堂堂未朝大世,皇系嫡親未有半人,撇去今皇祁茨的溫文儒雅,成熟穩重而外,官宦望族皆想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入宮中,藉此一步登天,享盡榮華富貴,酒池肉林,渾噩乖張。

即便未朝盛世打造於朝廷之手,卻也已是疇昔之事,而今祁茨治理百姓,國富民昌,卻不少有私下驕奢淫靡之人。

於朝,二太子祁燁來去自如,往往只聞其聲,不聞其人。

素聞其個性譬若清風般隨性自適,其文采廣無不曉,才高八斗,精通韜略,運籌帷幄,瀟灑不羈。

更絕於堪聽祁燁長髮如墨飛逸絕姿,一張教人驚嘆的蒼冷容顏時不時嘴角噙笑,懾人心魄。

喜愛吟詩吹簫舞墨,風花雪月,方為一代絕才。

為此,當前皇祁鳳翔的聖旨一下,文武百官便急於將女兒送入宮中,重金隨奉,其中不失風華絕代的女子,詠絮之才比比皆是,卻每每不出一日,即遭祁燁一一謝絕,令眾人不勝唏噓,直嘆此位攀不得。

可卻在檯面之上終歸平靜之時,於私下,今皇祁茨早已擇出兩名女子,只待祁燁能有青睞。

 

其實如此多勞與干涉他人本不是祁茨的個性,可他這做皇兄的自幼便疼愛祁燁,心想與其讓他鎮日對那名絕代風華的女子引頸期盼,歲歲年年,思慕紮根,卻反而誤了皇弟終生大事。

還不如順著父皇之命,順水推舟,倒也無害。

 「朕是為你好……燁兒。」輕聲低語,祁茨一身愜意裝扮,慵懶地倚靠在桌几上,時辰還早,天仍未明,他卻是如何也無法入眠,已從夜深的靜寂出神到現在,似是要迎接破曉之時。

環視四周,皇帝寢殿果真不同凡響,雕金饌玉,拖絲曳縞,氣派輝煌。

與之相襯的那人卻是一身淡雅素衣,微微低首隨意倚靠在桌旁,凝視窗外絕麗的出塵月色。

線條分明的下顎尖細卻又不會顯得過於柔氣,脣薄如蟬翼,眸扣人似梟,成熟內斂的氣質自內而外,眉宇間緊扣一股帝王之氣,伴隨著淡淡幽香旋繞在他身上。

即便祁茨並未真有那份壯志凌雲,他卻實在是龍臨天下的不二人選。

 

指尖擺弄瓷杯,祁茨一人悠悠品茗,看來背影幾分清寥。

想自古來便許帝王灑脫無念於旁物,幾分高傲風骨,幾分清高寂寞,可那卻其實是不請自來的牢籠桎梏,權力於掌股之間的同時,亦得忍受常人所不能忍。

恰若此刻,若無佳人對飲,棋上對奕,月色再過幽美亦是無用。

「若塵,替我將擎姑娘與柳姑娘帶來,便傳祁茨欲見……記住,別說些什麼皇上的名諱,那只會惹惱她們……妳速去。」似是忽地想到什麼,他輕聲向門外道。

 「是。」

頃刻間便聽見外頭一聲冷漠的應答,恰若冰霜。若塵翩然遠去的腳步聲,在清幽的月夜中響起,隨後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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